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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在不远处玩雪。
他们二人站定在栏杆旁寒暄。
江景萧瑟,芦苇倒伏,是枯水期,江滩裸露,结冰的地方映出灰蓝的天。
“小朋友很可爱。”梁倾说。
“谢谢。刚满一岁。对了,你还在南城工作么?”刘思齐问。
他们上次匆匆一面是在南城的早茶楼,今日仔细打量,才觉得刘思齐变化不小,也许是为人父母的缘故,稳重很多,也有些发福。与她记忆中的轻狂模样相去甚远。
刘思齐亦打量她。比起茶楼一面的锐气,她此时疏离而平和。
“不,年中去了北城。你呢,还在南城吗?父母还好么?”
从前他们恋爱时,刘思齐也经常带她回家吃饭,他父母待她很和蔼。
“挺好的。我爸今年退休了。你呢 你父母还好么?”
“我爸去年去世了。我妈还是老样子。”
“节哀。”
这话题不应景,梁倾后悔自己实话实说。两人沉默一阵,刘思齐问,“你呢?身体 好些了吗?”
“已经好多了。”梁倾侧首微笑。
大四那年曹家华出事后不久,林慕茹便入院接受治疗,病情一波三折,医药费用开销不小,虽有林家帮衬,但梁倾到底过意不去,贺灼那儿是公益组织工资微薄,她便在校外兼职教少儿英语。
三点一线,疲于奔命。
那段时间是毕业季,寝室里大家各自忙于实习出国之类,家中出了事,她便谁也没说。
最动荡的那段日子,陪在她身边的倒是刘思齐。
大概因疏于照顾自身,又或者积郁成疾,好不容易林慕茹那头安顿下来,她有一日却因惊恐发作而就医,继而被诊断为广泛性焦虑障碍。
甚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作诱因,只是她那日走在街上,偶然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摔倒,头在花坛沿的尖角上磕出了血。
这些年她坚持吃药,情况控制得不错,并不影响工作生活。只是确实再也无法回到少年时代情绪充沛轻盈的时候。
“ 我欠你一句道歉。当时分手时,我并没有对你诚实。是我出轨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都过去了。”梁倾笑,示意他自己要继续往前走,语气平淡地说:“我也一直没有谢谢过你,当年我家里出事,是你陪在我身边。”
两人礼貌地告别,目光并未再有交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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